看到過世的父母被粗魯對待,我的心都碎了...醫師:「侍死如生」,我們要向亡者與家屬鞠躬道別

看到過世的父母被粗魯對待,我的心都碎了...醫師:「侍死如生」,我們要向亡者與家屬鞠躬道別

路途中有凹凸不平的地方(醫院前後棟的伸縮縫有突起一段),就提醒他們:這裡動作要慢一點或輕一點。因為我穿著白色的醫師袍,而且我的行為和態度,可能會讓他們誤以為末期病人是我的親朋好友,於是他們多半會稍微尊重一些。


有人說:「生」的最後一筆,剛好就是「死」的第一劃,我說:「安寧療護的末端,正好就是殯葬文化的開端」,我是因為安寧療護而看見殯葬文化。由於我經常徘徊在安寧療護的終點,有時看見台灣殯葬文化的某些異狀或缺點,於是提出來探討。

 

猶記得民國84年8月,我奉派到臺大醫院家醫科及6A緩和醫療病房外訓一個月,聽說有個案例:就是一位接受安寧療護四全(全人、全家、全程、全隊)照顧的癌症末期病人(當初只收癌末),卻在病人死亡的時候,因為葬儀社的工作人員,把亡者抬起來放到推車上,態度卻好像在丟垃圾一般,讓在場的家屬看到都心碎,同時也讓安寧團隊前面的圓滿服務就此前功盡棄。

 

我民國84年9月回到慈濟醫院籌備心蓮病房,之後就經常陪伴與送行病危出院的末期病人,開始留意葬儀社(現在稱為禮儀公司)的做法,以及救護車司機等工作人員的行為舉止。就我所知,救護車公司多半和葬儀社有關。

 

病人只要還有救的當然是送醫院,但是沒救的病人從醫院送回家之後,就是交給葬儀社辦後事,許多葬儀社乾脆自己包辦救護車業務。

 

心蓮病房都是末期病人,台灣民間習俗多半在病危時,必須留一口氣趕快出院帶回家。雖然依照慣例,家屬辦好病危出院手續,只要病人一離開病房區,就不歸我們管了。臺大醫院6A緩和醫療病房教我的做法是:送擔架推車到電梯門口,然後向亡者與家屬鞠躬道別。

 

我負責花蓮慈濟醫院心蓮病房,我決定陪病人與家屬一路從後棟三樓的心蓮病房下電梯,走到前棟一樓急診室,在醫院急診門口送行,畢竟在家送客就是送到家門口啊。

 

當初還有急診熟識的護理師關心地問我:「許醫師,你最近還好嗎?怎麼經常看你在送親朋好友?」其實,我就是把末期病人和家屬當成親朋好友一樣的對待,從此就成為心蓮病房的慣例:送病人最後一程。

 

起初發現救護車的工作人員多半態度有點粗魯,動作粗手粗腳,所以只要我在場,我會幫忙一起把病人搬到擔架車。

 

路途中有凹凸不平的地方(醫院前後棟的伸縮縫有突起一段),就提醒他們:這裡動作要慢一點或輕一點。因為我穿著白色的醫師袍,而且我的行為和態度,可能會讓他們誤以為末期病人是我的親朋好友,於是他們多半會稍微尊重一些。

 

或許葬儀社的同業之中也會口耳相傳,後來我發現似乎有潛移默化的作用,至少在我面前,他們已經自動會比較溫柔的對待末期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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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我對安寧療護的顛覆思考與經驗談》,海鴿文化,許禮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