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不是做菜就是準備做菜!發生一件事讓我離婚:沒做好覺悟,就進他人家庭太天真

婚後,不是做菜就是準備做菜!發生一件事讓我離婚:沒做好覺悟,就進他人家庭太天真

當我將結婚的消息告昭家人之後,立刻被大姑姑罵到臭頭,她說我是為了逃避生活才去結婚。叛逆鬼如我當然回嘴沒有,但其實我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對自己的家人感到厭惡。我不想見到兩個花錢如流水的弟弟、想讀私校就讀私校的姊姊,還有一直要我做家事,跟我拿錢的阿嬤。

 

為什麼他們都可以為所欲為,為什麼我不能去美術學校?為什麼阿嬤只找我拿錢,什麼事情都要我做,都要我犧牲?……

 

從小到大承受的種種負面能量,終於在我的青春期開成了一朵叛逆毒花。叛逆就等於是要標新立異、與眾不同。於是十七歲的我靠懷孕叛逆,用結婚獨立,決意要遠遠離開我的家人。

 

婚禮當天,我沒有任何歡天喜地的感受,只是一臉茫然看著婚禮開始,看著婚禮結束。整個過程就像是一種通關手續而已—通往我想像中的自由。

 

當自由變成鳥籠

 

生完小孩,做完月子,我正式住進第一任夫家,幻想從此能展開全新的人生,但這幻想破滅得很快。

 

我娘家雖然經濟條件不好,但被阿公擴建的房子大概有八十幾坪,房子周圍還有田野與大樹,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有不少「秘密基地」可供自閉;第一任夫家座落在擁擠的都市裡,一家五口(沒把我算進去)擠在一個二十五坪左右的公寓裡,廚房只有一個走道的大小。如此一來,我完全喪失了自己的空間。

 

但真正重點不是現實、物理空間上的不足,真正令我感到窒息的是生活上的不自由。

 

第一任前夫家是很傳統的家庭。也就是說女生最好盡量待在家,把自己打理成一個吸塵、洗衣、快煮、陪笑、挨罵的多功能家電。

 

說真的,我的婆婆並不是一個惡婆婆,只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性(並且顏值很高)。她遵照前人的方法生活,傳授我要如何成為一名「完美媳婦」。

 

依照她的標準而言,身為一名媳婦,每天首要的是張羅一家人的早餐:粥。當時我聽見自己早上要熬粥的時候真有一種穿越的感覺。一般人的早餐不都是吃美而美嗎?每一天早上都要吃粥的是民國幾年?

 

身為新手媳婦的我廚藝一般,雖然不至於完全不會煮,但除了每天早起煮粥之外三餐都要煮飯給五個人吃實在是不小的挑戰。

 

而且我完全沒有可以偷懶買外賣的餘地,因為這個家嚴禁外食,包括任何瓶裝飲料,只有義美的牛奶跟優酪乳除外。沒人知道到底為什麼。

 

在使喚聲中來來去去,不是在做菜就是在準備做菜。在這樣的日子裡,我每天唯二可以放空的時間,就是我一個人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以及當我把該做的家事都做完,女兒開始午睡,我一個人練習唱歌的時候。

 

前婆家一家人都愛唱歌,在家中有設置卡拉OK。我練唱一方面是為了能順利融入這個家庭(前夫還煞有其事地教過我幾招「歌唱技巧」),另一方面這再次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全家人聚在一起開心歌唱的感覺。

 

每天煮菜、煮粥,每逢過年過節的時候準備大餐……一路下來,我這個料理技巧平平的的高中生忽然也就煮起了十菜一湯,伺候起一大家子的人。

 

平心而論,我能獲得這個值得炫耀的成就真得感謝我的前婆婆,透過她我才見識到傳統的眉角是什麼。

 

只可惜,我實在不是搞傳統的那塊料。

 

在跟第一任公婆相處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我沒有辦法接受,完全超出我底線的事,恕我無法明說。當我跟第一任訴苦的時候,卻也沒有得到他的支持。他只是希望我接受這件事。

 

最後,氣不過的我選擇離開這段婚姻。我承認沒有做好覺悟,就想要進入他人家庭的我實在太天真了。

 

雖然我對第一任有好感,也常常會把「我愛你」掛在嘴邊,但那不是「愛」——那只是我想要逃避貧窮、逃避重男輕女的救生圈;我以為自己可以藉由婚姻離開牢籠,卻沒想到只是從一個大鳥籠換到了一個小鳥籠罷了。

 

大姑姑從一開始就把我給看穿了。

 

不全都是壞事

 

「沒有爹媽教養的小孩就是特別不懂事!」「我們已經對她很好了!還要跑!」

 

 

這是在我從媳婦學院「選擇性畢業」的時候,前公公婆婆給我的評語。雖然聽起來非常不堪,毫無童話故事的圓滿,但我還是想作畢業生致詞:

 

首先無論如何我很感謝我的第一任,雖然他沒辦法解決我跟他父母的衝突,或是他曾經趁我坐月子的時候跑出去唱歌徹夜未歸,被我罵到臭頭,也不懂得自己的碗要自己洗。

 

但平常當我真的被家事一籮筐砸在身上—他媽媽被惡婆婆上身的時候—他其實會向我伸出援手。整體來說他真的滿疼我的,也因此我更加對他過意不去。

 

除了他之外,我在這段婚姻中還有一個寶貝,就是我女兒本人,她是大家口中的「天使寶寶」。

 

有她的協助,我得以當一個無感媽媽;不管是尿布濕了還是肚子餓了,她總是只會意思意思叫個兩聲,我過去處理完畢就立刻藥到病除,從來不會有什麼疑難雜症,或聽不懂寶寶星語的問題。

 

並且,也多虧了她,我才在夢裡又見到了我媽媽。

 

從我媽過世,一直到我長大,我從來都沒有夢過她。然而就在女兒滿月當天下午午睡的時候,我夢見了媽媽來到家裡,說要看孫子。

 

她問我,這是男孩還是女孩?叫什麼名字?可不可以抱抱她?我在夢裡看著媽媽抱起她的小孫女,一副很開心很滿足的樣子。她依然穿著過世那天穿的白洋裝,留著那頭俏麗的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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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絕不認命!:痛苦的傷口會長出幸運的花》,大塊文化出版, 鄒彤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