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確實是「我們的」,卻不是「自我」的失敗!我們可以、而且必須接受它,但不必認同它

失敗確實是「我們的」,卻不是「自我」的失敗!我們可以、而且必須接受它,但不必認同它

──「過度認同成功」與「過度認同失敗」一樣危險

 

小心「過度認同」的影響

 

失敗的痛苦,有時讓人感到自己一文不值。我們生活在「犯錯文化」太不發達的國家,往往將「我失敗了」和「我是失敗者」混為一談,把計畫失敗視為自己的失敗

 

這是因為我們沒有從生命歷程的角度思考,人生是從過去至未來的延續,而失敗只是其中的一段過程。我們反而把失敗看得太過絕對,當成自身的本質,彷彿它定義了我們是什麼樣的人。也就是說,我們還不是及格的存在主義者。

 

若以爵士樂大師邁爾士.戴維斯的比喻來說,就像是把音樂停在「錯誤的音符」上循環播放,沒給它機會找到正確位置,讓樂聲迴盪在整首歌中,彷彿在最糟糕的時刻讓時間靜止了。

 

佛洛伊德警示道,要小心「過度認同」的影響,不管認同的對象是母親或父親,是權威,還是個人的失敗。

 

長久地過度認同父親或母親,毋寧是逃避成長,使心理狀態停滯、退行。一個孩子建立自我的過程,就是經常改變自己認同的形象,透過這種「遊戲」學會說「我」,意識到自己的獨特性。

 

認同自己的失敗則是貶低自我,讓自己屈服於羞恥感和屈辱感。

 

所有的「過度認同」都會致命,都是一種偏執。然而,生命是變動的。顯然我們只關注失敗,卻忘了哲人赫拉克利特的真理之言:「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為了感到好受些,不妨重新定義失敗:這並非個人的失敗,而是計畫與環境之間的一次「錯失」。當然,你必須找出其中的原因:也許是走在時代的前端,也可能是計畫有缺陷。

 

失敗確實是「我們的」,卻不是「自我」的失敗。

 

我們可以、而且必須接受它,但不必認同它。

 

 

失敗開啟了接近自我的路

 

要定義什麼是「自我」的核心並不容易。在失敗的混亂中,有時讓人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了。失敗會傷人,因為它打破了一個人的身分外殼,破壞其社會形象,否定了自我認知,讓我們認不出自己。就像曾經創下漂亮業績的企業執行長宣布公司破產,或是一向票房領先的導演,最新作品卻一週內就下片,因而頓失依歸。

 

但這反而可能是個好消息。有時唯有經歷失敗,才使人認清社會身分的侷限有多大,束縛了我們,使我們遠離了更深層、更複雜的自我。

 

因此為了克服失敗,必須重新對「自我」下定義:這個「自我」,不再是固定不變的核心,而是具有多元的主體性,始終在變動。

 

當犯錯被視為罪過

 

失敗之所以深深傷人,是因為在西方傳統中,主要的哲學家皆認為這是一種「罪過」。笛卡兒和康德都沒有以失敗為主題的著作,但他們筆下提及了「失誤成因」與「犯錯的原因」。

 

笛卡兒認為人擁有兩種重要能力,就是「有限的理智」和「無限的意志」。雖然理智很容易觸及極限,但他斷言意志不受限。

 

根據笛卡兒的說法,犯錯就是意志逾越了理智的界限。例如一個人在晚宴上豪飲後,不管他說了什麼,都超出自己所知道的範圍,他犯了錯,因為他沒有正確地運用意志。

 

笛卡兒寫下了這句話:「我們知道,錯誤取決於我們的意志。」這實在太讓人有罪惡感了。

 

康德認為人如果不聽從理性,行為將失序。他堅稱這種能力足以區分善惡。

 

康德在人的理性中,看見了道德的源起。道德要求並不複雜,可總結為:「始終以這種方式行事,即你的行為準則可以成為普遍法則。」

 

換句話說,如果想知道某項意圖是好或壞,只需要問:若所有人都採用同一套行為標準,人類會變成什麼樣子?例如,假如遵循「永遠與報復的天性拉鋸」,那人們可以共同生活嗎?答案是可以的,而且我們能活得很好,因此這項行為準則符合道德。誰都可以理解這個邏輯,即未能遵循道德行事時,我們得擔起全責。

 

根據笛卡兒的說法,犯錯是誤用了意志,而康德說犯錯是因為人的理性有弱點。無論哪種觀點都令人內疚,因為每次犯錯都是我們的首要能力──身為人的本質受挫了,因此,錯誤或過失顯得不可原諒,在笛卡兒和康德看來,就是身為人的失敗。

 

其實早在西元前六世紀,道家的老子就說過:「失敗為成功之母。」但我們遠未領會其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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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慶祝我們的失敗》寶瓶文化出版,夏爾‧佩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