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是個善於打扮自己的媽媽。結婚後，她還像個女孩一樣無憂無慮，四處旅遊，對世界似乎充滿了好奇。朋友點開她的朋友圈給我們看，裡面有小蓮最近剛發布的幾張照片。照片上的她看起來肌膚細膩，表情溫柔，臉上看不到一點這個年紀被生活壓垮的戾氣。
她在照片旁邊還配了一首詩，寫的是自己目前的人生狀態。下面有很多女性朋友紛紛應和，看得出來，那些留言都是發自真心的讚美。
朋友告訴我們，她在工作上，也是部門的佼佼者，不管什麼時候，她的辦公桌都插著鮮花。「和女孩一樣，好像不會老似的！」朋友給小蓮這句評價。
我問朋友，小蓮的生活是否比另一個朋友小敏幸福？她說，那當然，家裡老公、公婆，簡直把她寵成公主了。至於小敏，則是我們共同認識的另一個朋友，家境雖好卻總是兢兢業業，焦慮寫在臉上。
是啊，這兩個人雖然都很普通，在條件差不多的情況下，把日子過成詩的程度，取決於她們心靈浪漫的程度。從表面看，她們的婚姻狀態、人生經歷都沒有什麼不同，卻出現截然不同的結果。
我們想用什麼樣的姿態生活，認真還是散漫，也決定了身邊人的狀態。一個愛自己、懂得打理自己的人，她心中必然會少了很多怨氣。選擇生活的儀式，就能成就優雅的生活方式。
我想，這個世界的確是有九九．九％的機會能讓一個人變成一個俗人。我們很多人和小敏一樣，對生活充滿焦慮，於是我們的人生只剩下一種姿態，就是拚命壓榨自己，換取未知的安全感。
生活中實在有太多的事無法預測，就像一條沒有源頭、沒有去向的河流。終有一天，人燒成了灰，成分就跟磷灰石差不多，並沒有什麼值得敬畏的，為什麼我們要把它當回事？甚至有人說，人就是由一堆分子組成的。
而追求自我靈魂完整的人，或許可以不知道未來的路應該怎樣開始和結束，但是可以透過一個又一個的儀式告訴自己，我們是在生活，不僅僅是生存。我們人為的給光陰、離合賦予意義，但這些看不見也摸不著，更不知有什麼用，可是你我和一堆化學成分的區別，就在於這一點「意義」。
我們大部分人都帶著過去匱乏的基因，想著我們的人生湊合湊合也就過去了。但這樣的生活方式，會沉澱下很多令我們不快的東西，因為我們在這樣的方式裡無法學會怎麼愛自己。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必定對生活充滿怨氣，有著不為人知的壓抑，這樣的怨氣和壓抑會使人變得苛刻，當然也就談不上如何去愛別人。
其實，小敏看似節約的狀態，是對生活真正的浪費；而小蓮愛自己的姿態，才是對情緒真正的節省。
有位學者曾經說過，要做出真正的好東西，必須有種極大的浪費。其實，好的生活儀式並沒有實際意義，可是就是這樣的沒有意義構成了我們情感的附著和物質的消耗。在這種消耗中，我們找到了自己的安慰。
(本文摘自《從此不再為難自己》，發光體出版，采薇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