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之一的女性被問到一九七七年八月十六日和一九七九年五月二十五日發生過什麼事時,她能立刻回答這兩天分別是貓王逝世和芝加哥發生飛機墜機事件的日子。對於經常忘東忘西的人來說,這或許是一件非常值得羨慕的事。
然而,如果所有事都無法忘記會是多麼痛苦啊! 跟家人爭吵的時候、跟朋友鬧不愉快的事、跟戀人分手的回憶等,都像昨天才發生一般歷歷在目,無論是誰都有某些不想再想起的回憶吧。如果是在工作上常常出紕漏的人,每當失誤時又會湧現過去的失敗經驗,搞不好會使身心都承受不住。
我認為人是因為可以忘記才得以繼續生存。現在問我過去努力辛苦的過程,我也幾乎都想不起來了。過去的確是一路辛苦走來,但無意識中已經將這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封存了,又或者已經轉化成玩笑話的梗了。
中年人若想活得輕鬆就要記得,比起「記憶力」,更需要的是「忘記的能力」。
也可以說,最好把過去的輝煌事蹟統統忘掉。
前面也提過,一味沉浸在過去榮光的大叔,著實讓人看不下去。愈是執著於過去,反而像是在向人宣告自己最近的人生過得不順利。「每天早上,都要像是開啟新的人生般拋棄『過去』這個障礙物。」只要抱著這樣的心理建設,也就能在不知不覺中除去內心累積的垃圾。
有一個故事是這樣的:有兩位僧侶一起出遠門,到達河岸邊時看到一位年輕女子猶豫著要不要渡河,其中一位僧侶抱起女子渡河後,雙方就互相彼此道別了。
不久後,另一位僧侶對抱了女子渡河的僧侶說:「你身為一位修行人,怎麼能抱著年輕女子渡河呢?」結果抱了女子渡河的僧侶回答:「咦,你還沒把那位女子放下嗎? 我剛才已經將她放在岸邊了。」就像這個故事所說,我們至今仍對許多事物依戀不捨。
忘記的祕訣,就是要把任何事都當成別人的事。或許你好幾年內都無法忘記自己的失敗,但對別人的失敗卻無需幾週就忘得一乾二淨了;本人很在意,但周遭的人並沒有如此在乎。
我也曾發生過好幾次這樣的情況,當我跟人見面時說:「不好意思,之前真是麻煩你了。」結果對方一臉疑惑反問:「發生了什麼事嗎?」如果每天的生活都很忙碌,根本沒時間記得別人的失敗或失誤。
只要抓住這種感覺,客觀看待自己的失敗就好。關於這點,說不定最近的年輕人做得很好。在推特上經常有人用有趣的方式分享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棘手狀況,如果能自己對自己吐槽,相信也能將問題處理妥當吧。
關起門來煩惱只會讓這個問題一直放在內心,讓自己和問題的距離過近,要是能和問題保持距離,也就能減少煩惱的時間,如此一來,問題大多能自然而然地解決。我們又不是哲學家,煩惱這麼多沒有任何意義。
我覺得煩惱很麻煩,一直都是直來直往的個性,從不讓自己為此困擾。如果不能讓內心保持淨空,既吸收不了新的資訊,更無法接受新的感動。
(本文摘自《社畜中年:無處可逃的四十、五十歲,被工作豢養、被生活綁架的你,將弱點變成武器,找回自我人生》,麥田出版,成毛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