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桌對面是一對情侶,男的穿白色Polo 衫搭九分休閒褲,女的穿了一件粉色連身裙。兩人除了要了點心,還點了一鍋花膠雞,慢慢喝著湯。沒有什麼事是一頓吃的解決不了的,投不投緣?觀念相不相同?吃一頓飯就都能看出來了。
男人的帥裡帶著一絲陽光的氣息,女人則擁有一副窈窕的身材,看著他們吃飯和低頭說笑的樣子,就知道生活狀態也不會差。即使只是偶遇這樣的情侶,也能感覺到一種甜蜜與安然,就像清晨的一縷微風。
手機上收到了女性朋友發過來的訊息,他正在北京海淀區的一家咖啡館裡,因為看到書架上擺著我寫的一本書,所以拍了照片發過來跟我分享。然後,我們互道一聲「週末愉快」。我不知道他的先生和女兒在不在身邊,但這個週末透過圖片就能看出他的快樂。
另一位女性朋友發來了植物園的影片,那裡的滿池睡蓮花開。他喜歡賞花和旅行,各個公園、各個城市各種花的花期他都瞭若指掌。他一個人在北京生活了好多年,居室有茶香,心裡有遠方,眼前的每一個當下都在背後默默用力生活。
而此時我們的桌上,一壺普洱,幾籠點心,說著上一週裡沒空說的話,聊著下一週裡將要面對的瑣碎。但因為有了這樣的週末時光,之前的忙碌都會盡數釋然,下週一我們還是會各自奔赴各自的戰場。
只有面對工作和生存的時候,男人和女人才應該像個戰神,而在家人面前我們都是溫柔的。
你以為這些人都活得很輕鬆嗎?或許剛回家又要準備出差,或許出了餐廳還得去加個班,或許眼前困局下週還將持續,又或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待命運的安排。但我們還是願意相信,無論怎樣那都是一種最好的安排。
我們只是坦然接受了生活的A、B兩面,在A面的自由體面裡前行,在B面人性各種打擊中成長。我們才得以在大繁華的早茶和咖啡裡,在溫柔的睡蓮和夏花中曬幸福,這不是虛榮與做作,而是有了溫度與厚度的人生。
我更願意相信,不論現在多少歲,正在經歷什麼,未來又會如何,只有此時此刻的美好時光才是最具價值的,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珍惜。
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我們需要拿出努力和堅持,去賭一個不能保證好不好的明天,需要拿出愛和坦誠,去賭一場不能保證走多遠的情感。
但不論過程如何艱難,結果怎樣不確定,現在我們前行的時候,一個人也要快快樂樂,兩個人就要彼此成就,我們不要成為別人負累的同時,也應該拒絕負累才能輕裝上陣。
於是,我慢慢刪除了性格裡的懦弱和逃避,有了面對的勇氣和說「不」的權利。
我也慢慢刪除了朋友名單裡的不高興和不再愛的人,有了空間去學習和儲存正能量。
我還如當年一般任性,但不會再一意孤行敞開傷口急行,而是在風雨中奔跑時也能保持微笑。
在這樣的城市裡,更多的人只是在活著裡忙碌,即使不缺錢也沒有閒適的生活。吃飯也要彼此面對自己的手機,約個會也要問人家在北京有幾間房,嫁出去的工作倒成了負擔,嫁不出去的情感都成了惡夢,頂著一張焦慮的臉無所適從。
那些更小的城市裡,人人看著好像都是閒著的,但更多的人還是沒有好好生活的樣子。他們早早發福,顯出老態,早早成為只知道柴米油鹽的黃臉婆,道聽塗說各種是非錯亂,對於好生活的嚮往都成了一種恐懼和嫉妒,長出一張淺薄的臉,還什麼都自以為是。
我喜歡那種能看到生活的地方和人面,週末的早茶,午後的陽光,城中的小街,傍晚的皇城下飄著古老的歌。當我們在面對工作的時候用入世的強大殺伐紛爭,面對生活的時候用出世的智慧拚盡一切,生存才能成為生活,有了世俗煙火的美好味道。
都說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這裡面應該有三層意思:一是自己可以養活自己,二是自己可以面對自己的孤獨,三是自己可以帶給自己快樂。不用奔赴大海也能春暖花開,不用顛沛流離也能遇到陪伴,不用熬過黑夜也能等到晚安。
那些表面看起來活得很輕鬆很漂亮的人,心裡都曾經碎得很徹底,背後也都更用力。所有行動後沉默的驕傲和不能說出口的深情,都藏在我們好看的姿態裡。
性格寫在臉上,人品刻在眼裡,生活方式顯現在身材上,情緒起伏表露於聲音,家教看坐姿站姿,審美看衣服,品味看鞋子,投不投緣,吃一頓飯就知道了。
我們交朋友的標準是出世的智者和入世的強者,至少也應該是正常而陽光的普通人。就算不快樂也不要苦著臉,就算壓力大也不要去抱怨,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誰會愛上你的笑容,誰會流連你的純真。
我不是那種女人喜歡什麼就給你什麼的作者,而是要一遍遍告訴你,身為現代女人我們應該去喜歡什麼東西,談什麼戀愛,經營什麼婚姻,過什麼樣的生活。
亦舒二十年前說:「做人最要緊姿態好看。」長期依附別人生存的女性開始找回自己的苦旅,由於年齡、心態和生活的固化,導致覺醒和獨立宛如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魯迅一百年前說:「不是墮落,就是回來。」
(本文摘自《拒當佛系女子!面對人生爆擊,你要站穩迎擊》,高寶出版,王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