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後,教導孩子們以事實查核的方式思考!重點不在於想法正確,而是培養能力去思考不同觀點

50後,教導孩子們以事實查核的方式思考!重點不在於想法正確,而是培養能力去思考不同觀點

十年前,假如你告訴艾琳.麥卡錫(Erin McCarthy)說,她會成為一名教師,她會捧腹大笑。當她從大學畢業時,她最不想做的就是教書了。

她對歷史深深著迷,但是覺得社會學課程無聊死了。但艾琳想找到方法,替被自己忽視的部分以及被自己遺忘的事注入新生命,於是她開始去博物館工作。

 

不久後,她寫了教師用的參考手冊,帶領學校導覽,並且讓學生加入互動企劃,她領悟到自己在校外教學看到的熱忱,在許多教室裡都不曾出現,於是她決定想辦法改善。

 

過去八年來,艾琳在密爾瓦基教社會科,她的任務是培養學生對於過去的好奇心,並激勵學生去更新他們的現代知識。二○二○年,她獲選為威斯康辛州年度教師。

 

有一天,一名八年級的學生抱怨說,有一本歷史課本上的閱讀作業不正確,假如你是老師,這種評語可能是惡夢。使用過時的教科書象徵著你不了解你的教材,假如學生比你先注意到錯誤,那會很丟臉。

 

但艾琳是故意把那份閱讀作業發下去。她收集舊的歷史書,因為她喜歡看到我們敘述的故事如何隨著時間改變,於是她決定給她的學生一本一九四○年代教科書的某部分。

 

其中有些人對內容信以為真地接受了。經過多年的教育之後,他們變得理所當然地認為,教科書上說的都是實話。其他學生對於書中的錯誤及疏漏大感震驚。

 

他們根深柢固地以為,他們的讀物充滿著沒有爭辯餘地的事實。這個教訓讓他們開始像科學家一樣思考,質疑他們學習的內容:誰的故事包含在內,誰的故事被排除在外,以及若是只有一、兩個觀點是共有的,那麼它們究竟遺漏了什麼呢?

 

艾琳讓學生看到知識是可以進化的之後,她的下一步是讓他們知道,它總是在進化中。為了設計一個西部擴張的單元,她自己寫了教科書章節,描述現在的中學生是什麼模樣。

 

但所有的主角都是婦女及女孩,所有的總稱代名詞也都是女性。她在第一年介紹這份教材時,一名學生舉手指出男生不見了。

 

「其實有一個男生,」艾琳回答。「男生到處都是,他們只是沒做任何重要的事。」那名學生此時才恍然大悟:他忽然明白了,整個群體幾百年來遭受邊緣化是什麼滋味了。

 

在艾琳的作業中,我最愛的是最後一份。身為探究式學習的熱愛者,她要八年級學生做自主研究,進行審視、調查、質問及詮釋。

 

他們的主動學習結束時,完成一份團體計畫:他們從課本挑了一章,選出他們有興趣的一段時間,以及他們認為並未被充分表達的一個歷史主題。然後他們開始進行改寫。

 

有一組選了公民權篇,因為它的內容並未涵蓋一九四○年代初期的原始華盛頓大遊行,它在最後一刻取消了,不過啟發了馬丁.路德.金恩在二十年後號召的歷史大遊行。

 

其他的小組修訂二戰篇,納入了西班牙裔步兵團,以及為美國陸軍作戰的第二代日本人。「這是驚人的恍然大悟時刻。」艾琳告訴我。

 

即使你不是專職教師,你可能也曾花時間教導他人,無論是以父母、精神導師、朋友或同事的身分。

 

事實上,我們每次設法幫助他人重新思考,那就是某種教育了。不管我們教導的地點是在教室或會議室、辦公室或廚房餐桌,有些方法能讓「重新思考」成為我們教導什麼以及如何教導的核心。

 

我們十分強調傳授知識及建立自信,但是許多教師並未盡力鼓勵學生對自我及彼此提出質疑。

 

 

為了找出要如何才能改變那種心態,我追查一些非常出色的教育家,他們藉由逐漸灌輸智識的謙遜、散播懷疑,以及培養好奇心來促進重新思考的循環。我也透過把我的教室變成某種生活實驗室,測試我自己的一些想法。

 

 中斷學習

 

回顧我自己的早期教育,我最大的失望之一,是我從來沒有機會完整體驗科學最大的劇變。

 

早在我對宇宙產生好奇心之前,我的老師在幼稚園便開始揭開它的神秘面紗。我經常在想,假如我到了青少年時期才首次得知,我們並不是住在一個靜態的扁平圓盤上,而是一個旋轉移動的球體的話,我會有什麼感覺。

 

我希望我會感到震驚,而且不相信的感覺很快會被好奇心取代,最後是發現的敬畏以及想法有誤的喜悅。

 

我也猜想這會在自信的謙遜方面,為我上了改變一生的一課。假如我對於在自己腳底下有什麼的認知,居然錯得這麼離譜,那麼有多少其他所謂的「事實」,其實是帶著問號的呢?

 

當然了,我知道許多比較早期世代的人搞錯了,不過得知他人的錯誤理念,和自己學習不要相信哪些事之間,有著很大的差別。

 

我明白這種想法實驗非常不實際。要對小孩隱瞞聖誕老公公及牙仙子的真相已經夠難了。

 

即便我們能成功延遲他們的發現,還是會面臨風險:有些學生會抓住並凍結他們早先學到的部分,他們會受困在過度自信的循環,對錯誤知識感到驕傲而加深了信念,最後由於確認及期許偏誤,而導致事實的確認。

 

在你意識到之前,我們可能出現一整個國家的地平說者。

 

證據顯示,假如在小學時期不曾糾正錯誤的科學理念,日後會越來越難改變。「學習反直覺科學理念,類似於成為能流利地說第二語言的人。」

 

心理學家黛博拉.凱爾曼(Deborah Kelemen)寫道。那是「拖得越久就越困難的任務,幾乎從來不曾只靠片段指示及偶爾練習來完成。」這就是孩子們真正需要的:經常練習反學習,尤其是在因果如何運作的機制方面。

 

在歷史教育的範疇裡,有一股逐漸增長的運動,去提問沒有單一正確答案的問題。在史丹佛研發的一門課程中,高中生受到鼓勵去嚴格檢視美西戰爭的真正肇因,羅斯福新政是否成功,以及聯合抵制蒙哥馬利公車運動71為何是一個分水嶺。

 

有些老師甚至要學生去訪談他們不贊同的人,重點不在於想法正確,而是培養能力去思考不同觀點,以及有成效地辯論那些觀點。

 

這不代表所有的闡述都被視為是正當有效的,當大屠殺倖存者之子來到艾琳.麥卡錫的班上,她對她的學生說,有些人否認大屠殺的存在,然後教他們檢視證據,反駁那些錯誤的說法。

 

這是擴大採取行動,教導孩子們以事實查核的方式思考:準則包括(1)「質問資訊而不只是吸收它」;(2)「拒絕以級別及普及度取代可信度」;(3)「明白資訊傳播者通常不是它的來源」。

 

這些原則在教室之外非常珍貴。在我們家裡的晚餐桌上,我們有時會進行破除迷思的討論。

 

我的妻子和我會分享我們在學校如何學到,冥王星是一顆行星(這不再是事實了),以及哥倫布發現美洲(從來都不是真的)。我們的孩子教我們,法老王圖坦卡門並非死於馬車意外,並且開心地解釋,當樹懶放屁時,氣體不是從屁股而是從嘴巴跑出來。

 

重新思考需要成為一種固定的習慣。不幸的是,傳統的教育方式並未總是允許學生去養成那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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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逆思維:華頓商學院最具影響力的教授,突破人生盲點的全局思考》,平安文化出版,亞當.格蘭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