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規劃的行程中,最吸引我的是一個叫做right now 的時間,節目成員也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時間?等right now 時間一到,車仁表便問李昇基,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李昇基說,當初退伍後就馬上開始工作,還沒機會去看奶奶,所以想去看看她。說完,車仁表便問:「奶奶住在哪裡?」李昇基回答「束草」,車仁表馬上就說:「走吧!」這就是他說的right now。
最想做的事,就不要拖延。時間緊迫,他們只睡了兩、三小時,便起床前往束草,儘管來回花了五小時,但哪怕時間短暫,李昇基還是親自見到了奶奶。
有一次休假,我躺在床上,心裡卻想去看看晚上的海,我想念一片漆黑的夜空、幾顆星星,以及海浪打在岸上的聲音。當時我打算要馬上動身,但另一方面又想到,凌晨一點去看海,開兩個小時的車實在太危險了。因為害怕會遇到危險而猶豫不決,可是想看海的心情又讓我無法入睡,即使隔天回到工作崗位上,那股想看海的想法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甚至下意識地反覆念著「好想看海」。
努力工作了一段時間,又到了我休假的時候。其他縣市的朋友說想要見見我,便跑來了。和好久不見的朋友聊了好一段時間,我又不自覺地說出「好想去海邊玩」,這瞬間,「現在就要去」的想法再度冒了出來,於是我們說走就走,一起去看了晚上的海。我們租了車,四周景色一片黑暗,彷彿隨時都會有鬼跳出來一樣,我們就這樣開往海邊。
經過一番波折,我們終於抵達海邊,沒想到的是,這裡的人好多,還開著跟棒球場一樣的照明,一群群靑春男女在沙灘鋪著墊子,用藍芽音箱聽著音樂。海平面上的星空,和海浪被擊碎的聲音撫慰著我的心,為我帶來平靜。
我不想錯過這股療癒感,還錄下了影片,眞的好幸福。看到旁邊鋪著墊子、聽著音樂的人們,我甚至甩開了工作的黯淡和浮躁的內心,心中油然冒出一股愉悅。這大概是一種移情作用吧。
當上護理師後,經常遇到出乎意料的事。看到太多年輕人因為莫名的原因而死,我才發現,我們與死亡的距離比想像中還近。
對一般人來說,生老病死是人邁向死亡再自然也不過的歷程,但死亡的面貌之於我,卻有些不同。人生無常,人就像徘徊於生與死的界線上,現在的我們能夠呼吸、活著,就是一種奇蹟,不是嗎?奇蹟並非只出現在死而復生,而是在我們的日常之中。
今天,不妨告訴你身旁的人,他就是奇蹟,對他說:「感謝你待在我身邊。」就算有點害羞,也還是向那些陪伴在你左右的奇蹟說聲謝謝吧:「感謝你們今天也陪在我身邊。」
(本文摘自《不完美的我,照顧生病的你:在生與死共存的加護病房裡,告訴自己「不要被打倒,也不要麻木」》,野人出版,李蓏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