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真愛告別,生命旅程相送的笑容!希望老公比我多活幾年,讓我早些優雅離去

死亡是真愛告別,生命旅程相送的笑容!希望老公比我多活幾年,讓我早些優雅離去

示意圖,非當事人。圖/達志

婚姻的生死觀,我們不是英雄,但是可以試著在有生之年,愛自己,愛家人,愛健康,愛夢想,離開人世時的相送,自會留下生命旅程的笑容,留有「回施有情的春風」。

 

亞茲德是個已有3000 多年歷史,地處伊朗中部鄰近沙漠腹地的一座古城。7 世紀伊朗被阿拉伯帝國征服後,許多瑣羅亞斯德教的信徒從各地逃到亞茲德避難定居,使這裡逐漸成為瑣羅亞斯德教的聖地。

 

瑣羅亞斯德教是基督教誕生前在中東最有影響力的宗教,是中國摩尼教之源起,又稱為拜火教。它的思想屬西方宗教理論下的「善惡二元論」,善人即被賜予快樂心並進入天堂,惡人即被賦予痛苦心而墜入地獄;人間世界,就是善與惡、正與邪,不斷角力拔河的場所。

 

瑣羅亞斯德教的標誌,是象徵三層意義的翅膀。該宗教的格言是「想的好,說的好,做的好」,這三件簡單的邏輯,貫穿整個「善」的中心思想。

 

我笑著跟中元說,這意念跟慈濟功德會所信奉「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的哲理,似乎中西方,遠古今,善皆相同。

 

我更有興趣的是,拜火教徒避走到亞茲德,也將「天葬儀式」帶到這裡。古波斯人有「棄屍於山、暴屍於野」的葬俗,即讓禿鷹和野狗叼食屍體的殯葬習俗。這種葬俗,跟瑣羅亞斯德教善惡對立的二元概念有關,古波斯人認為人死後會被「屍魔」攻擊,所以屍體是不潔的,不應該下葬於土,污染大地。

 

 

天葬時,死者的屍體要先放在山丘上的寧靜塔,等禿鷹啄食到只剩骨頭後,再撿骨和埋骨。但是因為過於殘忍,伊朗在1970 年代已明令禁止天葬,只留下歷史遺跡。

 

我正在照相時,身為金庸迷的中元在旁邊告訴我,瑣羅亞斯德教俗稱拜火教(金庸小說稱為明教),在《倚天屠龍記》小說情節裡,楊逍等人在光明頂受傷,成崑要殺他們時,大夥兒盤坐在地上念的經文就是拜火教經文:「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

 

中元講《倚天屠龍記》中「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的那一幕給我聽,講得神情躍動,我雖不愛看武俠小說,但是愛看他講小說時的神情。我也喜歡陪他看陸劇《倚天屠龍記》,愛聽他邊看邊罵:「現在這些偶像演張無忌演得這麼『娘娘腔』,都沒有小說描述的精彩!」

 

看到天葬,我問中元對死亡的看法。他認為其實死並不可怕!古人打匈奴時說:「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今人林覺民革命時說:「吾從容赴死,助天下人愛其所愛。」然後與妻訣別,勇敢赴義。我們雖不是英雄,但可以試著在有生之年,愛自己,愛家人,愛健康,愛夢想,離開人世時的相送,自會留下生命旅程的笑容,留有「回施有情的春風」。

 

我沒有那麼偉大,可以「愛國愛人」。我只知道要孝敬生我的父母,照顧我的兄弟姊妹,愛護我的家人。

 

我的母親離世時,我對於中元漠視我的悲傷,依然交遊四方毫無同理心的行為感到心痛,心緒低落了好久好久,我們的婚姻,也因此陷入了重大危機。直到他的父母也離開人世,上了天堂,我們一起經歷了家人「斷捨離」的悲傷,才有了彼此的體諒。

 

我不想活太久,也沒有浪漫到要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想法,我希望中元健健康康的比我多活幾年,讓我早些優雅的離去。中元很會唱鄭進一的〈家後〉,他常唱歌詞裡寫的:「我會讓你先走,因為我會不甘,放你,為我目屎流。」所以我想先走一步,成全他的心願。

 

我們在伊朗發現,只要心存正念,千年不滅的除了一把火,還有親情、愛情,以及夫妻的善良言行。

 

 

而死亡,是對真愛告別,生命旅程相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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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真愛不會一路平坦:牽手旅行的天窗亮話》,台灣遊讀會股份有限公司出版,沈中元, 張雪芳著)